下午,我在步行回家的路上,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。
他同我一样,也是步行,但是他的神态安适,看起来很是悠闲。想来你们会因此便认为我是一个急躁的人,但任何事情的发展都是有原因的,至少是大部分事情。那时乌云堆满了天空,风也凄冷的吹拂着树叶,整个世界都散发着低沉地气息。那段路无人居住,又因为我的身上并没有伞或者雨衣之类的物事,所以不免有些心急于归家。
在我超过他不久,天空便下起了雨。雨势极凶,豆点般地雨珠砸在身上,让人极为不适。我望向前方,在雨幕中,一片空茫。又扭头看向身后,只有那个奇怪的人在向我靠近。这段路仿佛被世界遗忘一般,除了我和那个奇怪的人外,再也没有一个人、一辆车从此经过。
前后茫茫,天上的乌云一片接着一片,像是海上的礁石,不曾移动。衣服渐渐湿了,和头发一起,沉重地黏在身上。我的脚步也因此放缓。没过多久,那个奇怪的人便赶了上来。他经过我时,依旧神态安适。
“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。”我的语气有点冒失。
“哪里奇怪?”他放缓脚步,我从他的回答中听出了他对我的话很感兴趣。
“在下雨之前,你为什么没有加快脚步?哪怕不能马上到家,至少也可以少淋一段时间的雨。而你就像散步一般地慢走。在下雨之后,你依旧如此。这还不值得奇怪吗?”
他笑了笑,说:“雨是一定会来的,衣服也是一定会湿。与其匆匆忙忙地带着一身坏情绪回到家中,不如静下心来,看一看雨中的世界。”
他说的这些我也曾在书上看到过,不过我再面对一些注定要失败地事时,我还是习惯于止损。哪怕不能挽回太多损失,至少我尽了自己的力量。就像在大楼坍塌时,个人的力量即使再薄弱,也总会有人愿意用身体去阻挡大楼坍塌的速度。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像他一样,在大楼倒塌时,平静的看着飞扬的灰尘呢?
我们并肩一同行走,彼此都沉默无言。在一个路口,我们分开了。他踏上了一条有些泥泞的田间小道,道路旁青葱地麦子稍微为他的世界添上一些颜色。只剩下我一个走在这灰色、无声地雨世界。向着无尽远方的家前行。